自从有了这易武引水工程修建的施工道路,丁家寨的茶农也少有人会同过往一样,翻山越岭步行三四个小时去国有林三家寨古茶园釆茶,而是会如同我们一样,先是开车,然后再步行,可以省却大半天的往返时间,这已经是让人感到无比幸福与满足了。
一行人驱乘吉普牧马人又回到了易武街上,行走云南茶山,似这般半天往返数十公里山路,都只不过是寻常的事情罢了。
午饭过后再次上路,车至麻黑村右转前往刮风寨的方向。易武的村寨中,最让人惊叹的就属地域面积辽阔的刮风寨了。据陈晓雷介绍说:“过往刮风寨瑶族人外出狩猎,凡是足迹所到之处,做下标记,就成了刮风寨的地盘。”易武七村八寨之中,也以刮风寨国有林古茶园为多,但却散落于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的深处,相距遥远,路途艰难坎坷,想要到达殊为不易。
吉普牧马人过了麻黑村,右转沿着柏油路下到谷底,路旁再次出现了西双版纳州易武级自然保护区的石碑。碑文中介绍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地跨勐腊县易武镇、瑶区乡和勐伴镇3个乡镇,保护区总面积33370平方公里。难怪有人误以为近年来炙手可热的同庆河属于易武,行政上分属于瑶区乡的同庆河,同属于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内。车辆穿过河流上的小桥,柏油路面消失了,坑洼不平的土路再次出现。坡度陡峭,通往刮风寨新修的道路正在施工当中,不知道何时才能通车,只能沿着老路一路颠簸前行。大约十多公里过后,再次出现岔路口,直行通往刮风寨,左转则是通往刮风寨国有林白沙河古茶园片区。
驾驶牧马人的陈晓雷亳不犹豫的左转前往白沙河古茶园,柴油版的四驱吉普牧马人越野车咆哮着向山上进发。主驾、副驾,连同后排上的三人,都系上了安全带,即使如此,也依然挡不住剧烈的颠簸。路旁不时出现的界桩,提醒我们进入了国有林的地界。前方出现了一排溜的皮卡,清一色来自家乡郑州的东风日产车,号为“日产皮卡村”的刮风寨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幕却让我有点喜出望外,这意味着我们刚刚好赶上了刮风寨国有林白沙河古茶园正值鲜叶釆摘,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下车步行,一路向下,二十分钟之后,白沙河古茶园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眼前一派繁忙景象,来自刮风寨的瑶族茶农,正在忙着釆茶。当我把相机的镜头对准一个茶农的时候,他笑嘻嘻的对我说:“加个微信,拍的照片发给我吧!”这深山更深处的瑶族茶农,因了这茶而富,并藉由现代通讯工具将自己和外界连接了起来。
另外两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当我试图去拍摄她们的时候,小姑娘害羞的背过身去。据旁人介绍,她们是来自于境外的老挝,随同务工的父母一起来釆茶的。
山坳里,石棉瓦搭建的简易棚户,权作收储鲜叶、休憩进餐、遮风挡雨的所在。釆摘下来的鲜叶,摊在塑料布上,上面还覆盖了一层芭蕉叶。茶园里,陈晓雷和相熟的茶农商量收购鲜叶的事宜,想来是谈的十分愉快,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盛易祥。
据介绍白沙河古茶园面积广阔,步行几个小时也走不完,而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于是决定前往刮风寨去喝茶。从茶园往回爬的时候,才体会到了海拔高的压力,连呼带喘的半天才爬上来。回到吉普牧马人越野车上,系上安全带,一路又颠簸飞奔前往刮风寨,就这样还是让人觉得比步行爬坡舒坦多了。
十多公里之后,山寰里的刮风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短短的数年期间,来自于众星捧月般的追捧,普洱茶给这个寨子带来了滚滚财富,整个寨子旧貌换新颜,已经是变了人间。一座座汽派的楼房拔地而起,就连入口处也新修了寨门。
来到刮风寨守兴昌初制所,陈晓雷找出了早前几天亲自带人从刮风寨国有林三家寨片区古茶园中背回来的鲜叶,炒制加工出来的茶树王单株,只有区区一公斤多一点干毛茶。“做成商品,无论如何都是不现实的,只能做个品鉴样了。”
古六大茶山中,易武茶的声名显赫,不独于古树茶的品质卓绝,小树茶亦有品质不错的茶。易武七村八寨中,同一片区,小树茶的品质不如古树,古树的品质不如单株,这几乎是一个铁定的规律。
依旧是过去的老习惯,还是从刮风寨的小树,国有林三家寨的古树,再到国有林三家寨的茶树王逐一品鉴。从小树、古树到单株,滋味中的涩感由强烈趋弱几至于无,甜感及回甘由弱变强,齿颊生津;香气由芬芳至馥郁至幽雅细腻;山野气韵由淡薄至强烈,深入喉底。当所有的辛苦付出,换来这一盏尚好的古茶,刹那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眼见天色将晚,陈晓雷接到电话,位于瑶区乡的守兴昌同庆河初制所,已经收到了一批来自西双版纳易武州级自然保护区同庆河国有林的茶树鲜叶,今天晚上必须要完成手工杀青、揉捻工序。不敢再做耽搁,驱车往回赶。从刮风寨到易武街上,短短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却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再赶了回去。
繁忙的春茶季节,总是人随茶走。顾不上吃晚饭,陈晓雷带着守兴昌的工作人员要赶赴数十公里之外的瑶区乡守兴昌同庆河初制所炒茶。历经了一天的原料寻访,品鉴古茶,使我们对西双版纳易武州级国有林中古树茶的加工多了一份热切的期盼,渴望能够一睹它诞生的全过程。
好在从易武镇到瑶区乡全程都是柏油公路,不必再受制于车辆限制,我们换乘自己租来的现代越野车,跟随陈晓雷一行的吉普牧马人飞奔前行。
就在将要扺达守兴昌同庆河初制所的拐角处,突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完全看不清前行的路径,只好停下来暂避风头。路边左侧两米高的院落里,狂风卷起一个硕大的铁皮筒,狠狠的砸在我们车前,看得一车人胆战心惊。待风势稍弱,王利锋下车将铁皮筒移开,我们得以继续前行。
当我们的车辆爬上一个小小的土坡,刚刚停到守兴昌初制所的院内,一场大雨从天而降,一行人只好躲在车里避雨。狂风、暴雨、闪电、雷鸣过后,突然间停电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半个小时过后,雨势变小,却丝毫没有来电的意思。纵使帮不上忙,也不想再添乱,我们决定掉转车头回易武。然而意料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两驱版的现代越野车陷入泥潭中难以自拔。好在现场的男人们多,立马派上了用场,齐心协力将现代越野车从泥潭里推了出来。接下来又让人犯了难,上来的一小段土坡,雨淋之后湿滑无比,正前方是大深沟,下去坡立马就要右拐。有多年驾龄的老司机解伟涛,小心翼翼地踩着刹车,车辆向坡下滑去,刚到拐角处,陈晓雷双手用力向车上助推了一把,车辆右拐行驶到了水泥路上。第二辆现代越野车亦是在解伟涛的操控下,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水泥路上,直看得一圈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以至周围竞无一人想起来用手机拍下这惊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