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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21日

行走于麻黑落水洞到曼乃丁家寨(2)

“柳条茶”的枝条细节

在老丁家寨到张家湾一带,大多茶园都采用的这种方式。这些年,寨子里的村民大多从老寨子迁居到了下面的河谷平地。进山的商客热衷于采购古树茶和放野的茶,因而对于山上的茶园也疏于管理。“柳条茶”已经几乎被遗忘了,但进山采茶的人还是沿用着祖辈采茶的习惯,摘取枝条末端的芽叶之后,剔掉枝条上的老叶。老茶树上,长满了细长的枝条,错落有致的从路边的山坡上生长出来。采茶人只需要站在路边,拉下枝条就可以完成采摘。

“柳条茶”采养示范

带我们到老丁家寨的老张为我们示范了“柳条茶”的采摘方式,这种枝条顶部留养的形式很像我小时候见到养蚕摘取桑叶时对桑树的留养。桑树的枝条每一年都会剪掉,桑树老干琼枝横斜,老态弯曲,每一年春天,新枝会迅速从老枝上生长出来,采摘桑叶只需要留下顶部的嫩梢,嫩梢会一路向上长,到秋天,桑树条很长,一路上生长的成熟桑叶也都已经做了蚕宝宝的口粮。冬天里,蚕农会把桑条剪掉,周而复始。

老丁家寨的“柳条茶”

在农业技术层面,很多看似很有含金量的小窍门,其实往往都是来自于民间经验,从经验变成一种生产习惯。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谁也找不出不这么做的理由。在临沧双江的勐库也有类似于这种留养茶树的方式,当地称之为“藤条茶”。在麻黑、落水洞等地,我们在山坡茶园里也发现有很多茶树长成了这种形状。我们走过茶园,适逢入秋,秋茶还没有开采,茶树上嫩嫩的芽叶正在生长,采茶人也许并不知道何谓“柳条茶”何谓“藤条茶”,但从小在茶园里耳濡目染的采茶方式已经成了一种有认知共识的经验在传承。

老丁家寨的古茶树与豢养的蜜蜂

在过去,老一辈的育种专家曾把这种树形的茶树单独作为一个茶树品种在对待。这种定义,其实是忽略了人在茶树上的刻意采养举动。偏远的西南山区,永远藏着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所以,茶山行走,很多自诩有文化的茶人,走着走着可能会发现自己变成了文盲。围绕茶,有很多无知;围绕茶树的生长环境,有很多无知;围绕茶树上长满的寄生物,有很多无知;围绕世居茶园旁边人群的生活方式,也有很多的无知。正是这总总无知,构成了我们进山的理由。而易武,仅仅是一个开始··· ···

易武保护区界碑

从老丁家寨上去的高山牧场,位于易武自然保护区内,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刮风寨、瑶族丁家寨、麻黑甚至是象明的孔明山。

采集“圈禁”古树茶的标本

而村长给古茶树定义的那一个“野”字,却包含着他亲历的所有情感认知。从小就见过了这棵树,长得和茶园里的茶树有很大的区别,也没人去管,没人去采,人望着树长大,变老。一代又一代,谁也说不清它的来历,谁也不知道它与这片茶园之间的关系。科学家来了,采集了样本,做了研究,结论发表在他们看不见的学术刊物上。外面都知道了,在麻黑与落水洞之间的那几棵古茶树因为子房无毛或仅基部披毛而与C.var.assamica区别开来,被认定为C.var.dehungensis,这种认定对村民而言并没有什么惊喜感,“野”与他们的劳动投入有关,不曾投入心血去管理,任其自由生长,最后成了这一片古茶园的象征。如今进山的茶客,几乎就是冲着这几棵古树去的,其中有两棵被茶叶企业“圈禁”了起来,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自己开发古树茶产品,层层铁丝网已经暗自表达了原料的珍贵。

“圈禁”的古茶树

这种稀有古茶树产品的开发往往会冒极大的风险,近几年死掉的那几棵古树茶就已经造成了茶客在舆论上的谴责。山外的茶客认为,这些古树是因为茶商的过度采摘所以导致了衰老和加速死亡。茶树是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在茶商“圈禁”之前,山里的古茶树也会有自己的生老病死,只是那时候消息不会那么容易传递给茶客,大家也不会去深究。但“圈禁”后放大的经济效益让古茶树成了明星,生老病死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麻黑古茶园的黄昏

山上的茶树分布很不均匀,有古老茶园的遗存,有近代茶园的植株,还有近年来种下去的新苗。茶叶价格攀升,让大家意识到荒废茶园的损失。古茶园遗存的大茶树市场附加值高,政府出于保护的目的,对一些珍贵的大树统一编了号。这几年,商家围绕大茶树也是充分挖掘了商业潜能,将大树单独采制,制成小批次产品,市场上誉为“单株(珠)”,麻黑的单株多是从这些树上采制。有了古茶树拉动的经济热度,这些近代老茶园的大茶树价格也慢慢的不那么便宜了,茶树成蓬,成垛的散落在山地上。同行者在数数,一株、两株、三株··· ···神色间有点钞票的意味。

麻黑古茶园里的古茶树

我们正走着,在森林的边缘,村长指着一棵树对我们说,这是一个野生古茶树。树干很粗,并且向上生长,我站在树下,几乎够不着树上的叶子。村长口中的野生古茶树与学术上定义的野生古茶树也许还是有所不同,学术定义相对要冰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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